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689节
而萝丝则只提一个要求。
“我要一个能让尸体便于携带的仪式。”
“…您说什么?”伯恩斯错愕:“尸体?携带?”
萝丝挑眉:“需要我解释吗?”
“不,我不清楚他是否留下过这样的东西…”女人摇头:“我虽看不懂,可所有的「仪式」都被监察局的警探‘弄丢’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面露思索。
“但好像有这么个东西,能满足您的要求…”
她抬手环过颈项,停顿片刻,还是摘了珍珠项链。
捏起坠在正心处的金属吊牌。
——亲友离世后,多数人都会在项链里放些死者的遗物,要么,就用他们的头发制成戒指或书签。
打开吊牌。
里面果然是一张拇指大的男人画像。
细节已被蓝墨晕染模糊,只看得出是个络腮胡的男性。
同画像一起的,还有一张叠了数次的‘纸团’。
“…这也是他留下的。”
伯恩斯捏起纸团,怅惘在眼中蔓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记得它被收藏在一口木箱里——空白纸藏到木箱里…这不合逻辑,对吗?”
她感叹。
如果能早早发现这东西的用处,也许,丈夫的遗物就不会‘丢’那么多了…
“我委人试过,你们管它叫‘奇物’。”
眼含怀念的女士一折又一折地打开白纸。
展现在萝丝眼中的,是一张没有丝毫折痕,角落烙着只汤匙的画纸——它并不规则,像是潦草撕了一角,细看还有粗糙的毛边。
“恕我冒昧,”伯恩斯盯着萝丝:“您是…那边的人吗?”
“当然。”
“那么,可以试试,”伯恩斯说了一句怪话:“密语是,郁金香。”
萝丝不解。
看看她,又看看那张纸,接过在手里揉搓了几个来回。
“…郁金香?”
她试探着轻念了一句。
随着无形涓流汇入,萝丝忽然发现,那张纸上的汤匙更加‘逼真’了——它竟从纸面上缓缓冒了出来,挤了出来,沉甸甸的银质汤匙滚落到她的裙褶里。
接着,又被萝丝捏起来,翻来覆去地看。
室内无声无息。
匙底映出一张拉长的脸。
货真价实的汤匙。
“我当时也觉着神奇,雪莱小姐。倘若早发现,也许就不会弄丢那些他留下来的遗产了…”伯恩斯认为,无论多少次见证这时刻,都会像头一次般感到神奇。
“您能拥有这样的资质,实在太令人羡慕了。”
她看向萝丝的眼神有几分妒忌,更多的却是无奈。
她告诉萝丝,这是一张能够‘藏东西’的纸,即仪式者口中的‘奇物’——只要念出设定好的‘咒语’,就能取出被‘压’在纸里的物品。
同时,持有者也可以重新设定新的密语。
它能够被丢弃,但不知晓密语的人,绝对拿不出藏在里面的物品。
“…这太贵重了,菲尔德夫人。”
萝丝坦言。
手死死捏着纸不放。
——她当然知道这张奇物对哈莉妲,甚至对日后「茶话会」的行动能提供多大的帮助。
从现在开始,它属于她了。
“我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物品,夫人。这交易对您不公平,”萝丝捏着纸,义正辞严:“我可不能收。”
第636章 Ch635 被遗忘的事
任何有知者都清楚凡人与仪式者的区别。
就像他们明白,手里不会有钥匙,眠时世界也没有门。
成为学徒时,导师会告诉你:力量由此而始,凡躯也由此而终。
他说,冠神的仪式者,和非冠神的仪式者不同:大仪式的存在能让这些行走在最‘正确’道路上的仪式者比其他人更加‘正确’。他们也许拥有如狮子一样的力量,熊般的毛皮,猎豹一样的速度。
除了道路本身赋予悬挂的力量外,不同的大仪式也改变着不同道路仪式者的行事方式。
但神秘世界的精彩地方就在于此。
等你彻底摆脱导师,钻研足够深时,就会发现一条与众不同、相较那些‘平淡’更加神奇的道路:
一环时,他们能够被子弹和利刃杀死。
八环时,他们仍能被子弹和利刃杀死。
他们脆弱如幼生摇曳的根茎,只消轻轻用力——这很‘与众不同’,对吧?
仪式者怎么会如此脆弱?
脆弱的反面,又将换来什么样的力量?
你更感兴趣,不断寻觅、试图更深入地研究这条道路,以及尽头沉睡的神灵…
“我就是这样踏上的道路。”
镜前的女人举着一只金丝长柄眼镜,古怪的和镜子里的人对视。
远处的女仆毫无礼数地盯着主人的背影,散发着贪婪气味的无形液体沿着身体的每一个孔壳流淌。
“…是,我的主人。”
“不要总说‘是,我的主人’,我亲爱的同胞。”
罗莎琳德放下眼睛,让视线里的血肉从扭曲中恢复正常。
她转过身,卷了卷长裙。
栗色的眼里充盈着从不给外人瞧见的生机。
烛光中的女人仰着头,拎着裙子在卧室里走来走去。
她跳着一只古典极了的舞,老早过了时的舞,嗓间哼鸣着长长的调子,要人有一定耐性才能听出好赖的调子——她很满足举手投足间的力量,那几乎和凡人无异的、正常的力量。
心脏正常的跳动,嗅觉、味觉、听觉、视觉——
“活着,太美妙了。”
在女仆的眼里,自己的主人是罗莎琳德。
是常年耷拉着便帽,用黑纱网牢困住自己的丧偶妇女,舞蹈的情妇,双膝裸露的不洁者,花纹上的雏鸟喙啄出浅玫瑰红的花瓣,是风流的,垂老的,失去生机或刚开始年轻的——
起舞的身影朦胧而梦幻,在女仆的眼里虚着模糊的轮廓。
她变得矮小,长发垂至脚踝,是个天真的、还没让人开了骨头的女孩;
是健美的耕农之妻,拉长双臂收拾发髻时,总有太阳晒过头的奶酪味窜出来;
她是典雅的、有着鹦鹉嘴鼻子的淑女,是戴着假发、用染了香水的折扇驱逐虱子和烘骚的贵妇。
幻影一阵高,一阵矮,一会胖,一会瘦。
她是不定而模糊的,当一个教你满足,她就是一个。如果两个教你满足,她就是两个。
女仆心驰神往,几乎要抓起影子囫囵吞咽下去的心驰神往。
她贪婪地望着,在她秀发漫卷时窥见了那干净的永远晴天的幼童——这是她的主人,血脉相连的同胞,一个伟大的开始。
“我不是一尊神像。”
罗莎琳德停下舞步,还没有壁炉高的女孩垫脚又屈膝,拎起裙摆行了个礼。
她向她走来,然后。
渐渐变高。
变瘦。
再次成了罗莎琳德·赫伯特·伯恩斯·菲尔德。
“凡人不可质疑神灵,就像教徒不能质疑自己的主人——我是吗?”
罗莎琳德快乐地拉起跪伏的女仆,把她从地毯上拽起来,拉着她在屋里转了一圈,汗津津的自己,看着也汗津津的她:“我会解开你的所有疑惑,然后,我们建立我们的国。”
她巧笑打量那双颊因兴奋而涨红的女仆,强硬专制地把她按进了座位中。
“坐下说话,我的女仆。”
她说。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呢?”
女仆还没能平复激动的心情,声音直发抖:“我…我真的是…”
“当然,你和我都是。”罗莎琳德跳的累了,顾不上礼仪,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得感谢你的付出,感谢你的帮助,没有你,我很难从那无尽的噩梦中苏醒过来。”
即便早有准备,女仆仍兴奋的想要跪下来,翘起来,给自己的主人一切。
但她现在不被允许这么干。
她的血不允许了。
“可,可您为什么…”也许是罗莎琳德的一声声‘同胞’,也许是她所表现的亲密,女仆不再矜持:“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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