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1162节
老汉密尔顿苦着脸,夹那根雪茄,就像夹着维多利亚最珍视的权杖一样,恨不得跪着享用。
“…穷人也不傲慢,先生。”
他偷偷摸摸,在话缝中穿插了一句。
罗兰耸耸肩:“倘若您不傲慢,就该早想明白:鞭子,粗话,或者其他‘恶毒’的方式,并不能让汉密尔顿小姐‘憎恨’您——她是您的女儿,不是今天的女儿,昨天的女儿。”
“汉密尔顿先生,她从出生就是您的女儿,做女儿做了七八年啦。她难道是个傻瓜吗?我看啊,您才是。”
罗兰一席话让老汉密尔顿睁大了眼。
“您以为这些就能教她记恨,让一切痛苦归罪于‘我有个恶毒的父亲’——是他让我成了除妓,是他虐待我,是他带给我现在糟糕的生活…”
罗兰盯着缓缓上升的烟雾,声音仿佛柔软的利刃,顺着气流卷进老汉密尔顿的肺里。
收缩中。
割得他坐立不安。
“但她是您的女儿。哪有孩子不清楚父母的‘真实’模样呢?孩子是笨瓜,但不是傻瓜。笨瓜和傻瓜有区别,对吧?”
这略显‘可爱’的话让老汉密尔顿苦笑不得。
他转头看着罗兰,头一次说了句‘不敬’的:
“您与众不同,先生。”
“那还用说,”罗兰翻了个白眼:“您也与众不同,汉密尔顿先生。”
当罗兰问那姑娘,鞭痕是什么时候出现,又多久消失,以判断老汉密尔顿鞭打她的间隔时。
姑娘的话无疑解开了这道谜题。
在场的只有罗兰和仙德尔清楚。
因为他们是执行官。
执行官的敌人(至少曾经的敌人)是血肉摇篮的邪教徒——而这些邪教徒,就像审判庭执行官的‘正式任务’一样,他们也有自己的‘仪式’。
‘在两座高塔之间,赤红之潮必须做出抉择。’
血肉摇篮的邪教徒必须尝尽血肉的欢愉与痛苦,同时,他们除了对无底之湖、母神的信仰外,生命中不能拥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东西了。
譬如亲人。
抉择。
这是他们要面临的。
就像罗兰曾面临‘勇气’的考验一样。
“两个活一个,对吗?”
伴着坚果气息的烟雾,罗兰的声音也轻飘飘的。
老汉密尔顿没说话,浓雾几乎将那张时常哭笑不得的脸笼了个完全。
当他被烟雾裹住,或许才有片刻安宁。
良久。
“…是‘由她选’。”
沙哑的嗓音撕开了心脏的瓣膜。
有时,真相总隐藏在谎言里。
小汉密尔顿感染过瘟疫,这没有骗人——但她在灾难中神奇‘自愈’,又拥有了驱使老鼠的力量。
这原本很好。
可‘除鼠运动’开始后,她们这些‘学徒’再没怪物驱使,本身的力气还不及个没成年的小伙子——学徒就只是学徒,不会游泳的到了湖里就要被溺死。
萨维兄弟会找上了这对儿父女。
在刀与火的抉择中,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他们…”
烟雾中的人声音颤抖。
“他们要她‘尝尽欢愉’…说这是一种更加神奇的仪式,让我的姑娘能走得更远…”
罗兰听见了一句模糊的脏话。
“有关瘟疫,也是萨维兄弟会想出的好招数?”
“不,先生。”
老汉密尔顿轻声说。
“那是我想出来的。”
他扇去烟雾,露出一双满是血丝的红眼球。
他哭得厉害,却不出声。
硬汉教育。
“起初,是我想出来的,先生,”中年男人边流泪边笑,还要举着雪茄,尽量不让自己的泪水打湿这根自己或许一辈子也买不起的妙物:“我们逃不出去,也没法战胜枪子儿和刀片…”
于是。
老汉密尔顿就想了个办法。
声称自己的女儿感染了‘新瘟疫’,同时,也给这片街巷的‘领袖’出了个好主意:用‘不会死人的瘟疫’来吸引那些有钱的、乐得冒险的好奇绅士们。
他的私心很简单。
首先。
客人大多会是没有感染过瘟疫的人。
那么,他的女儿就不再会重复感染——他不清楚会不会,但必须避免这一点。
其次。
能够出得起价钱的,多是西区的绅士。
这些人并不比东区的人要‘温和’多少,但为了体面,他们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些什么难以接受的事——老汉密尔顿还上了个‘保险’。
用鞭子,或当众粗言粗语侮辱女儿。
这很起效。
“有些客人还揍了我,说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他这法子妙极了。
许多客人被激起了同情心,甚至还有些压根没‘行使权力’,只扔下不少钱,陪小汉密尔顿聊了半个下午的天。
还给她买了不少糖块和新衣裳。
“我不是好父亲,先生。”
他捂着脸,彻彻底底抽泣起来。
“可要她恨我才行…她得活…”
赤红之潮必须做出抉择。
第1126章 Ch1125 装套与成熟
罗兰抽着雪茄,静静听一个老男人抽泣。
他并不鄙夷失去了硬汉勋章的男人,也不说什么‘您怎么不和他们拼命’这种蠢话。
他有过相似的童年,知晓人生中大多数事,没法像故事书中一样,有个骑士老师,有个天赋不凡的主角,有个颠簸但终将走向胜利的好命运。
比起‘拼命’,人多数时的选择是‘算了’或‘再忍耐一下’。
老汉密尔顿已经做到他能做的一切,而那封信只是‘一切’中最不起眼的一件。
但这件事拯救了他与小汉密尔顿的命运。
“奇妙的命运,这不是赤红之潮的抉择。”
罗兰起身。
“先生?”
中年男人有些后悔,忙抹了把泪水:“我请求您!只请求您救走我的女儿…收养…不,不先生!只要把她送个纺织厂,或管道厂…她能干活,什么都能干!”
“您是不是有些不大了解审判庭?”罗兰径直打开门,越过桌前的姑娘们,拉开大门。
阳光的阴影里。
扇着呢帽的混混正不耐烦地张望。
“时间到了!漂亮脸蛋儿!”
“我记性不好,先生,要再问一遍——你们隶属于「萨维兄弟会」,是不是?”
混混气笑了:“我告诉你,别惹麻烦…哦,又是个‘善良人’?”
他见过不少这样的。
从老汉密尔顿屋子出来,就张罗着要买这个、买那个——给屋里可怜的姑娘。
可怜的姑娘?
不就是个肉罐子吗?
她生来就要迎接这样的命运,让人颠簸着享受的命运——混混并不清楚‘抉择’的意义,也走不进萨维兄弟会真正的核心,接触不到「神秘」的钥匙。
他只清楚,这条街上的女人,只要他愿意,都要乖乖翘起来,掀起来。
“一件东西三个先令,漂亮脸蛋儿。你不会以为,谁都能随便进出赤红之子的地盘吧?”
“我的问题是:你们隶属于「萨维兄弟会」——整条街的混混都是,对不对?”
罗兰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混混’。
这个词着实激怒了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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