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1081节
“…德洛兹,”罗兰深深叹气,轻声道:“你知道吗,有些‘法术’,可以窥探脑袋里的记忆…”
德洛兹碰了碰双唇,有些粗糙的细长手指攥着:“…我,我知道,我保证,不说,给任何人…”
“法术可不相信凡人的保证,除非…想个办法,让你的脑子…”
“罗兰!”
她急促叫了罗兰的名字。
她对他一见钟情,却实在没有弄清,这英俊又特别的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按理说,她们实在该共历场灾难,于危险中升华对彼此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许多爱情故事里都是这样写的,不是吗?
德洛兹·丰塞卡可从没在书里见过,说哪对儿恋人中的女人,或男人,把对方的脑袋捣鼓傻了——想到这儿,德洛兹才发现,自己好像不怎么了解罗兰这个人。
他每天干些什么,私底下的脾气秉性,除了挺拔的身材、招人喜欢的脸蛋儿,他的爱和恨都从哪来,打哪儿去:德洛兹猛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罗兰·柯林斯。
这其中有女人对心念男人的憧憬与忐忑,也混杂着凡人对‘法术’的恐惧与惊慌。
她和他们…
不会要把我弄傻了吧?
架着大镜片的少女飞快地转动脑筋。
她要怎么保留下自己好使的小脑瓜?怎么保证他们才肯相信?
随着气氛越来越沉默,两个人瞧她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
德洛兹知道自己得‘自救’了。
至少她先活下去,求着他们让自己活下去,才能谈接下来怎么办。
“我…”
她把手藏起来,背到身后,仿佛手里攥着脑子一样。
“我…我…我的脑子还有用…罗兰…克拉托弗小姐…我恳求你们…也许…没准…大概能想个别的办法…”
凝视她的二者沉默不语。
德洛兹又急又气:“我又有什么错?!难道非要这样吗?”
“喔,也不是非要。”罗兰说完,扭头转向仙德尔:“花瓣对我有用,仙德尔,不得不说,有时你和萝丝真是我的福星——”
仙德尔也收回视线,捻卷着垂至胸口的发尾,笑眯眯回道:“这时候,只要提‘重要’的就行了,罗兰。”
罗兰点了点唇,小声说了抱歉,对之前的话略作修改:“仙德尔,不得不说,这花瓣对我真重要。”
仙德尔把手旁的‘渎神’稿纸揉成一团砸罗兰。
稿纸命中罗兰脑门,又弹到一脸呆样的德洛兹鼻头上。
少女低头看看纸团。
看看一副‘我很严肃’的罗兰和忍笑的仙德尔。
“罗·兰·柯·林·斯·先·生!!”
“她至少还叫了我‘先生’,”罗兰朝仙德尔耸了耸肩:“假如萝丝,恐怕就要扑上来咬我了。”
“我但愿我可以!你!你…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一点儿都不有趣!!”德洛兹被气坏了——她是真的生气。
就在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要被…
要被…
这玩笑太无聊了!!
他怎么能对自己这样讲?她可不了解法术!她是个凡人!
“我还以为您是罗兰的朋友呢,丰塞卡小姐,”仙德尔一脸‘惊讶’:“原来您和他并不熟悉…这样说,您的‘恐惧’就情有可原了…毕竟,谁会对陌生人报以信任呢?看来,我得为我此前的无礼向您道歉了。”
说完,不理会陡然陷入沉默的德洛兹,心满意足地转回到奇物的话题上。
罗兰有些无奈。
又这样。
本来气氛还挺有趣的…
「如果你再这样到处留情,恐怕未来会变得更有趣。」
第1038章 Ch1037 可怕的玫瑰
仙德尔的话像撬牡蛎的细刀子,总能钻在人最疼最痒的地方。只与德洛兹·丰塞卡相处不久,这位曾经的圣女候补就发现了对方心灵上的‘瑕疵’——
她看起来和罗兰熟得不能再熟。
实际上…
这座危悬的信任之塔仅要用指头轻轻一推。
见德洛兹不讲话,罗兰只好说起箱子里的三枚奇物:仙德尔的确给他带来了好运——这枚被诅咒的花瓣上‘正巧’记载着他需要的升环仪式。
四环和五环的。
“加速…时间?无法被…预言?”仙德尔听见罗兰讲那两枚奇物,眼珠在八音盒与皮偶间打了个转。
显然。
这两枚奇物各有各的‘麻烦处’。
八音盒自然不必多说,倘若持有者真上了瘾,恐怕半个月就能让自己从青年过渡到老年——皮偶的陷阱倒十分隐晦。
“缝合…自己的眼睛?”罗兰捏起那只干巴巴的皮偶,甩了几下,嫌恶地扔回地毯上。
手感和人的皮肤一模一样。
“当然不是这些微末的,罗兰。可以让仪式者避免被预言与诅咒的奇物稀罕极了…不会只有这一点代价。”
和罗兰不同,仙德尔很喜欢这对儿扣子。
她抓着皮偶的脖子,平举到眼前细细打量:“许多奇物的代价藏在‘鲁莽’里,罗兰。比如…你猜猜,当有人把扣子缝在自己眼皮上,成了这玩意儿…”
朝罗兰晃了晃,纯粹的眸子里闪烁着同样纯粹的幸灾乐祸:
“…又该怎么把扣子拆下来呢?”
德洛兹张了张嘴,却没敢出声。
罗兰盯着那只皮偶,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儿…其实是个仪式者?”
仙德尔笑得更快活了。
“嗯…也许?”
她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显然打算留下:“信任是廉价且昂贵的。就如使用这枚奇物的仪式者——有些人总口口声声讲着漂亮话,可到了关键时刻…没准,根本不必到关键时刻。”
呵,谁听不出来?
德洛兹终于气急了。她挺起胸脯,相较萝丝过分慷慨的姑娘此时双颊火红:“我只是恐惧你这样神叨叨的‘戏法’,绝对一百个相信罗兰!克拉托弗小姐,难道你总喜欢这样当着面讲人的坏话,挑拨朋友间的关系吗?”
她毫不犹豫地应战,机灵的脑瓜里有成篇的长短句等待主人的召遣。
然后。
仙德尔对她笑了笑。
只是笑了笑。
很快将话题扯回第二枚奇物上了。
德洛兹·丰塞卡想让自己变成海港附近的大风,呼啸着扑过去把这女人一头灰发扯得乱七八糟,边扯边喊着‘叫你胡言乱语’——而实际上,她在自己的心里也确实这么干了。
实在不够淑女。
“…呼。”
她大口吸着房间里的血腥味,在肺里转了一圈,喷出冒着火星子的黑烟。
有些人可真讨厌。
德洛兹捏了捏拳,撑着地毯,脚掌和胯骨发力,往罗兰身边坐了坐——还特地看了眼仙德尔。
“我想最有用处的是这只八音盒了,”半个科学家小姐推着眼镜,强行闯入这个她不擅长的话题里:“对于指望脑袋的人来说,能够拉长时间,甚至付出肉体衰老的代价换取更多的时间——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
克拉托弗笑容里混着嘲弄。
“看见你的贪婪,丰塞卡小姐,我已经猜到这只八音盒上个主人的结局了。”
“哦是吗?你真清楚,当我们这些靠头脑干活的人拥有了‘一天跨越数年’的力量后,究竟能创造什么奇迹——实在说吧,‘探测仪’只是道餐前汤。”
仙德尔笑而不语。
她不鄙夷凡人,就像少数清醒者,哪怕无法涉足夜中绮丽花园,依然在日复一日的、陀螺般臃肿无聊的生活中时刻保持警惕:与权势维持距离,以免血肉腐烂;做黄金的主人,而不是被奴役的牲畜。
德洛兹·丰塞卡太聪明。
聪明人有个共同的缺点:过于相信自己。
“既然如此,这只八音盒就…送给你了,丰塞卡小姐。”仙德尔用两根手指按着盒盖,把它往丰塞卡的方向推了推。
德洛兹愣了一下:“送…送给我?”
她完全没想到。
“当然,‘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我想,在这方面,我实在不必请示加里·克拉托弗主教。”
奇物…
这八音盒,凡人能用吗?
德洛兹盯着表皮精致的银盒,有些想拒绝仙德尔,又实在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接触仪式者的世界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她们的‘宝贝’。
这东西…起码值几百镑…吧?
仙德尔抱着皮偶,笑吟吟地欣赏起德洛兹不停变换地脸色。
直到,从刚开始便凝视花瓣的某人发出一声响亮的干嚎。
他宛如抛弃火炭般甩开那片花瓣,天生因为黑白颜色而精神异化的怪猫似的从地上弹起来,四肢仿佛从高处滑翔而下的蜜鼬,哇哇呀呀叫着往房间最远的一个墙角钻。
仙德尔和德洛兹也吓坏了。
被他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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