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1068节
巴贝奇与达尔文先生改良后的‘探测仪’,哪怕六七岁的孩子也能在半个小时内学会如何操作。
“我可以教会他们,克拉托弗主教。先生之前嘱咐过我,请您一百个放心,我有能耐教会任何人怎么使用工坊的产品——这本来也没什么需要头脑的地方。”
慈眉善目的主教朝她笑了笑:“孩子,不是他们没有头脑,而是他们的头脑已经像冷却后的蜡液般凝固了——我不认为你们所谓的‘科学’,能够起到‘重新塑形’的作用…你认为呢?”
德洛兹睁大了眼:“您…您…怎么能…”
“我当然能,我可是主教。更何况,这屋子里难道还有别人吗?”加里·克拉托弗比她的女儿要俏皮不少,还偷偷拉开抽屉,沿缝掰开纸盒,问他们吃不吃胶糖。
橙子味的。
德洛兹不敢失礼,于是,罗兰要了一块分给她。
更失礼了。
“主教这个头衔,只证明我信仰的坚定,以及坚定信仰的时间——这不意味着,你要像对待一个摇摇欲坠的玻璃瓶般对待我:哪怕这个瓶子碎了,也不需要一个姑娘赔偿,不是吗?德洛兹·丰塞卡小姐,圣十字有什么值得你害怕的?”
他提出问题,又飞快地自问自答,根本不给德洛兹回答时间。
“哦,倒是有。比如那一张张眼里除了神没有别物的脸,对不对?”
德洛兹看着他,缓缓弯了眼睛:“您说的对。”
加里·克拉托弗捶打着肩膀,让德洛兹摘下皮口袋,给他演示演示年轻人的新发明——他已经够老了,怎么也该见见未来的模样:假如这东西能探测「秘」的浓度,岂不是邪教徒的末路?
至少能威慑,让那些在市区里肆无忌惮、像时常在自己家里、在仆人面前甩笋尖儿的先生们收敛一些。
至少。
少女闻言找了个宽畅的地方解开皮口袋,拿出改良过的探测仪:它不是罗兰头一次见的‘大模样’,小了两圈不说,还有了‘稍微能入眼’的外壳。
像个质地坚硬的猎装护手,通过皮扣调整尺度,适应女士或男士的手臂。
——顺便,罗兰在扣锁方面看到了‘袖剑’的影子。
这里面一定有达尔文先生的功劳。
“棒极了…这是‘未来’吗?”
加里·克拉托弗捧着那只臂装翻来覆去地瞧:和此前那位使者不同,老主教格外喜欢‘朴素’些的外壳——照他的话说,过于被粉饰的虔诚令人畏惧。
圣十字的教徒们该以身作则。
“如果他们都像您这样通情达理就好了…”德洛兹嘟囔着,仙德尔瞥了她一眼。
愚蠢。
空有脑子的傻瓜。
你以为自己面对的是谁?
加里·克拉托弗笑的更亲切了:“我尽量要求他们,孩子。但我不敢向你保证——就连女王都不能保证阳光照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我自然也不能。”
他褪掉圣披,脱了罩袍,像酒馆里醉醺醺的男士们一样撸起袖子,让三个孩子帮他忙,帮他套上这个‘科学护臂’。
再通过旋钮启动。
霎时间,朝外一侧的铜管‘哧’地喷出两道气流。
凸面镜里的表针开始抖动。
然后。
它停在了写着‘七’和‘八’的刻度中间。
七还是八?
“看来还是有些不精确…”德洛兹掏出许多罗兰没见过的零件,对着那壳子敲敲打打,也不顾现在使用它的人是谁:“…你们可以通过这儿…看到了吗?把这里拧开,调整它的尺度,根据每个仪式者的等级调整…我建议…”
第1023章 Ch1022 三层
加里·克拉托弗很满意。
当它戴着由德洛兹调整过的探测仪找来几名仪式者试验后就更满意了。
基本准确。
二环,三环,四环。
每一次只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判断:哪怕这人到了白厅的上坡路段,罗兰方才进入的地方——这距离可不算近。
“好极了,丰塞卡小姐。我想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有了探测仪,监察局和审判庭就能少流太多的血…我不现在感谢你,不现在感谢工坊,因为有太多的感谢要留到之后、留到更有资格的人来亲自感谢…”
他一连串的夸奖说得德洛兹有些不好意思。
接着。
他又举起护臂,邀请罗兰,这个审判庭的执行官来试一试新科学。
戴上,或展开自己的「秘」试一试。
仙德尔替他拒绝了。
“审判庭也有一只,罗兰试过了。”
少女笑眯眯抬手推了回去,盯着自己的‘爷爷’:“我得带罗兰和丰塞卡小姐去三层——您是不是得给我个名单…或者,由您通知?”
加里·克拉托弗拍了拍手掌:“当然,如果你们能等上一会,就由我来…”
叩叩。
房门被敲响了。
两门白袍教徒拎着大皮箱在门外。
“主教大人,我们收缴的——”他们看见罗兰和德洛兹,立刻闭上了嘴。
“这是审判庭的执行官以及丹尼尔工坊的工匠…已经抓住了?”
教徒躬身。
“正巧,他们也要到三楼去。卢奥,带他们一起去——我希望你们能从丰塞卡小姐身上学到该学的知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加里·克拉托弗这句说的又长又慢。
那名叫卢奥的年轻教徒会意。
“我会照顾好审判庭的…兄弟,和这位…工坊来的小姐。”
「他正在用眼睛骂你们。」
是啊。
这‘不情愿’的模样谁察觉不到呢。
加里·克拉托弗察觉不到。
他笑着和德洛兹,和罗兰道了别,说自己还有些事要忙,欢迎他们日后来做客——罗兰则赶忙行了圣教礼,以免和这老先生握手。
很快。
他们就要跟着两名拎皮箱的教徒往三楼去。
这俩人倒是对仙德尔言辞谨慎,这一会,也能管好自己的眼睛和颈椎了。
“…因为我爷爷是主教,这难道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能留在白厅的教徒多是狂信者,‘尊敬主教所以尊敬他的后代’——这件事可在他们间行不通。
“就当你夸我了,罗兰。”
“我可要好好夸一夸你,克拉托弗小姐。您不声不响消失,留了一封似是而非的信…”罗兰边走边嘟嘟囔囔,仙德尔倒显得很高兴。
她问罗兰是否破解出信里的暗语,问他用了多长时间,分别猜了哪几个方面。
罗兰说自己压根就没上心,看了一眼,扔到街上的水沟里去了。
“我猜你生气了?”
“你最好多猜猜。”
“…我怕你忘了我,罗兰。我是个永远没法安心的女人…我要请你了解我,就要撕开伤口给你看…你只因为一封没有答案的信生气吗?”
她扯着罗兰的袖子,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罗兰斜她:“信是萝丝扔的。”
仙德尔僵了一瞬。
只有一个瞬间,便缓缓松开罗兰,抹了抹两侧并不湿润的眼尾,笑眯眯看了过来:“她绝不可能这样干——没准,罗兰,那小蠢货没准还担心我,担心我的安危,却绝不会在你面前承认的那样担心我…”
她快活地向前踏着颠簸的步子,问他是不是愁眉苦脸了好些日子。
“是啊是啊。三五天,七八天,许多天。多亏金斯莱提醒我,也许谜底并不在文字上,而是‘整封信’——你是不是小时候没有挨过揍?”
仙德尔舔了舔唇瓣:“…长大了就有。”
她向前几步超过罗兰,给了自己鞭笞者一个无声妖娆的背影。
“教会的姑娘可比我想象的要‘健谈’得多。”频频转头的工匠小姐觉得,她快要打破自己各式各样的规矩,在背后讲某个人的坏话了。
“仙德尔·克拉托弗是教会这一代最有天赋的仪式者。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辞,工匠。”
什么?
工匠?
连‘小姐’都没有了?
“这句话该对你们自己说,先生们。”
卢奥扭头瞧了她一眼:微笑,露半齿,气音。
又是这样!
“你——”
“我们到了。”
卢奥打断她。
三层。
更多的墙壁,更大的壁画,更细窄的走廊,更封闭的空间——比起宽畅的一层和安静的地下,这里的教徒偏年轻。
地毯是浅金色的,除了日用的桌椅与书架,到处码放着符合圣十字风格的装饰品。
有几对儿教徒自打进来,就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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